火山拎著他的茶點走了，包廂裏只剩下李東升和一個五花大綁的雇傭兵。

李東升看著那雇傭兵的目光越來越冷。

雇傭兵口裏塞著布條，“唔唔唔”的一個勁搖頭，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
李東升嘆了口氣：“你想說什麽我大致能夠猜的，你要說你沒有背叛我對不對？”

雇傭兵瘋狂點頭。

李東升又嘆了口氣：“你怎麽還不明白呢，不管是不是你把我抖出去的，火山能通過你查到我身上來，別人也可以，所以你是留不得的。”

雇傭兵怔了怔，終是留下淚來。

“我雖然跟屍族合作，但總歸為的還是人類，我做的那些事情雖然對不住少數人，換來的卻是大多數人的利益，所以我李東升問心無愧。只不過這件事一旦傳出去，沒有人會聽我解釋，所以你說我貪生怕死也好，說我過河拆橋也罷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。”

“火山剛才說，能讓人無法察覺的殺人手法不但冰臼有，他也有，而且比冰臼更加隱晦。這些雇傭兵啊，那道口子一開，做起事情來就更加肆無忌憚，真是讓人害怕。不過這次他倒是替我解決了一個麻煩，他說這個秘密會到他這裏為止，言外之意就是已經對你施展了那種手法了，那我就坐在這裏等著看你最後究竟是怎麽死的，也好認認他的手段。”

李東升說完之後當真安靜品茗，看著窗外的街道，只偶爾拿眼睛掃過這個痛哭等死的雇傭兵。

兩杯茶下肚，雇傭兵還活著。

李東升眉頭一皺，隨即嗤笑道：“吹噓麽？在這種事情上吹噓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。還是以為我會因為不想麻煩而離開，想要等我離開之後再回過頭來殺死你，卻沒料到我一直坐在這裏，所以不敢輕舉妄動？”

越想越覺得第二個猜測的可能性很大，李東升搖頭失笑：“到底都是些野蠻人，這樣拙劣的伎倆還想要騙過我？”

李東升站起身來，拿出手機。

“叫幾個信得過的兄弟過來，我這裏有個人要運到基地外面去，對，偷偷地，不要讓人發現，運到……”眼睛隨意一瞟，李東升的話頓住了，過了幾秒鐘，他才繼續道：“不用了，直接安排撿屍隊的人來，那個人……已經死了。”

掛斷電話。

李東升走到雇傭兵面前，蹲下來松開他身上的繩索仔細檢查，沒有任何外傷，至於內腑則需要解剖才能知道，可是看見這個雇傭兵的死法，他突然想起前些天格鬥場裏死去的那個人，也是在火山離開後一個小時才死的，當時那個人的妻子還要求過做屍檢，但是沒用，什麽都沒有檢查出來，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。

看著眼前這具毫無破綻的屍體，李東升的雙手漸漸捏緊。

……

這個時候，距離火山走出包廂已經超過半小時了。

但是樓下九奈也沒能接到火山。

此時此刻，他在哪裏呢？

“說吧，找我有什麽事？”火山點了一根煙，灰塵撲撲的戰靴隨意地搭放在桌子上，隨著他大長腿一抖一抖的，還有塵土掉落下來。

“看來還得給你添上一節禮儀課。”坐在火山對面的老者道。

聽到這句話，火山皺了皺眉頭，放下腳坐直身子，看向老者道：“狂蟒，你搞什麽鬼？”

是的，現在坐在火山對面的這個老者正是清寧館的負責人——狂蟒，半小時前，火山剛走出李東升的包廂準備下樓，就被狂蟒攔了下來。

狂蟒搖了搖頭：“不是搞鬼，是搞你！”

火山：“……”

“本來有些話我是想等你到清寧館再說的，沒想到你會中途換地方，那我只好自己找過來了。”狂蟒端著臉道。

“好吧，能讓曾經叱咤一時的莽爺親自出馬的一定是大事，說吧，我洗耳恭聽。”火山聳聳肩。

狂蟒沒有說話，只是突然氣息一提，低喝一聲，然後腳下生風的繞到火山背後，雙手如鷹爪般抓向火山。

火山擡腿在桌腳上一踢，連凳子帶人的滑行出老遠，撞到墻壁才停下來。

狂蟒立刻轉身，可是他卻發現墻壁那裏只有凳子，火山的人已經不見了。

“餵，這裏。”狂蟒的後背被人一拍，當他轉頭的時候火山的拳頭已經是滿屏模式。

狂蟒到底是作戰多年的老傭兵，對敵經驗十分豐富，立刻順著拳頭揮來的方向往後倒，總算與這一拳擦著眼皮的避了過去。

“那丫頭說過不可以打老人。”狂蟒急速道。

火山的戰靴停留在他後腰兩寸的位置，這句話要是說晚了狂蟒的老腰估計就要折了。

火山收回腿，後退兩步，冰冷的目光直盯在狂蟒身上。

狂蟒長長地籲一口氣，扶著腰身道：“功夫倒是不錯，別說我現在老了，就算再年輕30歲只怕也打不過你。”

火山垂下眼簾，很平靜地說：“你不該利用我妮兒。”

臥槽！狂蟒扶腰的動作一下子僵在那裏，這個小家夥生氣了！！

陸良人就像是一把雙刃劍，能讓火山平靜下來，也能掀起他更大的怒火。

“是冰臼請我來的。”狂蟒終於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。

火山看了看狂蟒，很認真地想了想，問：“給我當老師？”

狂蟒有些意外地看他，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粗中有細，這麽快就猜到了。

“也不能算是老師，只是向你推薦幾本書而已。”狂蟒說著扶腰走到門後，那裏掛著一個包，他從包裏拿出四本書放到桌上：“你先看這幾本，看完了之後再來找我，我給你換其他的。”

火山靜立在原地，沒有搭腔。

狂蟒擺擺手：“幹嘛，還在生氣？在教你東西之前，我總得知道你需要學些什麽，本來在我的計劃裏應該還有幾本武學方面的書籍，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。”

火山撇撇嘴，總算面容稍緩，向前兩步把手搭放在那幾本書上。

“火山，”狂蟒突然正色，“其實在冰臼對我說出他的計劃時，我也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。就像他說的，他和壺穴已經年紀大了，多年傭兵生涯使得身上留有不少暗疾，現在年紀一大細胞活性不如以前，那些暗疾就很容易爆發出來。炎魔和夜霾的性格是致命缺陷，只有被人當槍使的份。九奈……他倒是什麽都合適，甚至還是個異能者，只可惜，到底是個日本人。所以，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，而且你也確實有做成這件事情的實力。”

“但是，火山，走上這條路的你除了努力和拼搏外，還需要勇氣……要不畏懼失去任何人的勇氣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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